「A，生日快樂，不只生日，希望妳天天都快樂。」

「我以為成年會代表多了一份擔當和氣魄，可面對他，我依舊一樣膽小，什麼話都不敢說。」

「十八歲的A和十八歲的F，相顧無言，我們好像什麼都不知道，卻又什麼都知道。」

——

我的生日在寒假，蠻常被忘記的哈哈，雖然也習慣了，但偶爾、偶爾還是會有那麼一丁點小難過，尤其是我家沒有慶生的習慣，所以我生日通常都是一個人在床上滑手機度過

高二寒假，我正在醉生夢死，起床盥洗一下又躺回床上耍廢時，我接到土撥鼠的電話

「滾下樓，有事找妳！」土撥鼠用不容拒絕的語氣說

我嘆了口氣，稍微梳頭髮，套了件帽踢和牛仔褲，穿上小白鞋走出家門

然後我注意到我家巷子感覺像菜市場，平常沒這麼吵，我一打開樓下的鐵門，就看到F和拉布拉多靠在牆壁，手插口袋聊天

還有無碼男神交流群的朋友們也在（哦這個是舊文的梗，反正就是我們之前女生有一個群組專門在傳男明星照片）

土撥鼠舉起手揮了揮：「寶貝，驚不驚喜，意不意外！」

我他媽太意外了

我立馬關上鐵門，力道之大還發出碰的一聲，接著迅速衝回樓上，留下目瞪口呆的眾人

我沒穿內衣，幹

誰知道土撥鼠這麼聲勢浩大，我以為她只有一個人啊啊啊啊啊啊啊啊！

我不知道F在場啊ಥ_ಥ

不知道高中女生很要面子的嗎嗚嗚

土撥鼠打電話過來：「妳太感動了？那個我們有準備衛生紙妳不用回家拿。」

「老娘沒穿內衣。」我沒好氣地咆哮。

她安靜了幾秒。「寶貝，我說我開擴音妳會打我嗎？」

我差點把手機摔倒地上。「妳會出現在明天社會新聞頭版。」

結果還好男生沒聽到哈哈哈，他們在旁邊玩，我匆匆換好衣服下去

其實接下來的印象就是我被砸奶油，他們蠻小心沒有弄到其他人家門口，可是我很淒慘，頭髮和帽踢全部都是

他們買了巧克力口味的蛋糕，不知道是F還是土撥鼠建議的，我很喜歡

我哭得有點厲害，F這隻狗邊笑邊幫我拍照。

「小朋友，妳這樣顯得很沒見過世面，第一次被慶生嗎？」他彎起嘴角嘲笑

我罵他白癡，仔細思考過後，淚眼婆娑地回答還真的是第一次

他有些訝異，但很快恢復懶散的神色，輕輕的「哦」了一聲。

「那以後每年都會有啊，別哭了，很醜欸。」

你他媽才醜，你最醜。

——

結果他還真的記在心上。

高三我的生日剛好在學測前幾天，土撥鼠打電話跟我說生日快樂，抱歉地表示等學測完再幫我補辦，我跟她說沒差啦，先有大學再說

那時候我坐在書桌前，忘記在算什麼，撐著頭思考時，手機震動打斷了我的思緒

是F

「下來。」他輕輕地開口，嗓音搔刮著我的耳膜

我這次有記得穿戴整齊才下樓，我沒印象那天他穿什麼，但他邊等我邊在路燈底下踢石頭的畫面深深烙印在我腦袋之中，路燈碎瀉的光芒籠住他

那一幕好像男朋友在等女朋友

他看起來心情很好，眼角都溢出笑意，嘴唇上揚，手中拎著蛋糕盒

我呆站在原地，沒辦法控制心臟劇烈跳動，這是真的很曖昧，我很確定他不可能對其他女生做同樣的事情

他人很好，他對所有人都很好

可有時候，我小心眼地去比較，發現我總是比別人多了一點點

對於青春期的少女而言，那一點點的特殊，是有巨大意義的

他心機地拿捏分寸，讓我在懷疑和多想之間搖擺不定，我總是抽絲剝繭像個變態一樣猜測他

他有時候像朋友，有時候似乎又不甘於只是朋友

但那一天晚上，什麼都藏不住了

他喜歡我吧

沒有其他更合理的說法了

他轉頭的時候看到我，慢慢走過來，漆黑的眼裡閃爍著光，像星星散佈其中，我在他的眼裡看見了整座銀河系

「生日快樂。」他抬起手似乎想要摸我的頭，但好像覺得有點曖昧於是改成拍肩膀

我的眼眶有點溼，他看到了，不自在地別過頭。

「A，生日快樂，不只生日，希望妳天天都快樂。」

他認真地、一個字一個字告訴我生日快樂

我結結巴巴地道謝

他笑了笑，說要回去讀書了，轉身要走，我鬼使神差地拉住他的袖子

他停下腳步，挑眉看我

如果這一幕剪下來，我會把它風乾掛在牆上，每日每夜對著它傻笑

那天我十八歲了

他是除了我媽媽以外，第一個目睹我成年的人

我以為成年會代表我多了一份擔當和氣魄，可面對他，我依舊一樣膽小，什麼話都不敢說

十八歲的A和十八歲的F，相顧無言，我們好像什麼都不知道，卻又什麼都知道

我差點就要跟他告白了，真的

可是在他勾著嘴角挑眉看我的瞬間，什麼勇氣都消散了

再過幾天就要學測了，十八歲要為自己和別人負擔一點點的責任，時機不對，何況他如果拒絕我，我接下來不用考了

於是我只是蒼白地吐出了一句：「學測加油。」

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，他眼裡的光芒淡了淡，感覺有點小失落，但很快恢復笑意，他嘆了口氣，打量我的紅眼眶，假裝什麼也沒看到

「學測加油，A，尤其數學。」

他走了

我回家默默配著講義吃蛋糕，刮著奶油，完全沒心情唸了

忘記是哪一家的蛋糕，超甜，土撥鼠應該很愛

——

這是我目前最印象深刻的兩場生日
之後雖然都還是有慶祝
但幾乎都是去外面吃飯之類的
也很棒啦
不同的感覺

每次都有蛋糕，巧克力口味的( ˙༥˙ ) ෆ̈

——

我等下要見到F了啊啊啊啊啊啊⸜(๑⃙⃘'ᵕ'๑⃙⃘)⸝⋆︎*
搞得好像第一次談戀愛
( ⸝⸝⸝⁼̴́◡︎⁼̴̀⸝⸝⸝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