數乙己2.0
小弟文筆拙劣,首次發文,還請各位多見諒。
本文改寫自魯迅作品孔乙己以及改編作品數乙己,
經原改編者北大法律男同學同意後將原文延伸寫作,
內容純屬虛構,如有雷同,那就雷同。
相關延伸閱讀可見於數乙己原文以及本文留言區。
數乙己
低卡這網站的格局,是和別處不同的:都是首頁一篇篇奇形怪狀的文章,看版上每天有人更新,可以保持新鮮感。還要上課的人,傍午傍晚下了課,每每花十幾分鐘的時間,把熱門文章全看一遍——這是二十多年前的事,現在大概要滑一個晚上,——逐篇逐篇看過,吃飯時打發時間;倘肯多花五分鐘,便可以發幾篇短文,供鄉民們評論了,如果花個幾十分鐘,那就能寫一篇長文,但這些人,多是大學生,大抵沒有這麼多時間。只有那些社會人士或剛錄取的小大一,纔會窩在自己被窩裏,配著消夜,慢慢地打字。
我從十八歲起,便在低卡的板上註冊成了會員,同學說,文筆太差,寫長文怕被人笑,就在板上起點爭議罷。起爭議這件事,雖然很容易被關注,但被各路鄉民嗆的機會也不少。他們往往要親眼看完整篇文章裏的內容,看過你卡稱跟系級有問題沒有,又親看留言區裏有沒有偏激言論,然後放心:在這嚴重監督下,起爭議也很爲難。所以過了幾天,同學又說我幹不了這事。幸虧我和他的感情好,便建議我改爲專門待在留言區講幹話的這種無聊事了。
我從此便整天的待在留言區裏,專門講些幹話。雖然沒有什麼失言,但總覺得有些單調,有些無聊。版主是一副凶臉孔,鄉民們也沒有好聲氣,教人活潑不得;只有數乙己發文,纔可以笑幾聲,所以至今還記得。
數乙己是到處留言亂罵而被肉搜的唯一的人。他有師大和北市大帳號;通知欄全是被撻伐的標註。用的雖然是師大帳號,可是同校同學皆避而遠之,似乎十多年沒有看過這種學生。他對人說話,總是滿口偏激,教人半懂不懂的。因為他是數學系,別人便從他po過的文章「考上台師大數學心路歷程」這半懂不懂的話裏,替他取下一個綽號,叫作數乙己。數乙己一留言,所有網友都看著他笑,有的叫道,「數乙己,你的個資被肉搜出來了!」他不回答,對Dcard管理員說,「檢舉這則留言,還有刪除我之前的偏激言論」,便裝出無辜的樣子。他們又故意的高聲嚷道,「你一定又是亂噴別人了!」數乙己睜大眼睛說,「你怎麼這樣憑空污人清白......」「什麼清白,我前天看到你留言歧視新住民、憂鬱症患者,發表舔中言論,還戰校,吊著罵。」數乙己便漲紅了臉,打字的手青筋條條綻出,爭辯道,「留言不能算歧視 .....留言!...言論自由的事,能算罪麽?」接連便是難懂的話,什麼「我有思覺失調」,什麼「我北市大數學系你好意思要我閉嘴?」,引得眾人都鬨笑起來,Dcard內外充滿了快活的空氣
聽人家背地裏談論,數乙己原來也重考過,但終於被分發,開學前又沒事做;於是愈過愈無聊,弄到將性騷擾他人了。幸而註冊了低卡帳號,便在板上替人家消災解惑,打發時間。可惜他又有一樣壞脾氣,便是喜歡刪文。發不到幾分鐘,便連文章和底下的各種偏激言論,一齊失蹤。如是幾次,問他問題的人也沒有了。數乙己沒有法,便免不了在其他人的文章下做些爭議發言。但他在低卡上,廢話總比別人都多,就是從不害躁;雖然間或沒有被發現,暫時與他好聲好氣的說話,但不出五分鐘,定然被抓包,從留言區上出現了數乙己的名字。
數乙己留完言,漲紅的臉色漸漸復了原,旁人便又問道,「數乙己,你當真會算數學麽?」數乙己看着問他的人,顯出不屑置辯的神氣。他們便接着說道,「你怎的連重考都只能上文組學校的邊系?」數乙己立刻顯出頹唐不安模樣,臉上籠上了一層灰色,嘴裏說些話;這回可是全是 我瞧不起文組我大師大你敢嘴,一些不懂了。在這時候,眾人也都鬨笑起來:留言區內外充滿了快活的空氣。
在這些時候,我可以附和着笑,鄉民們是決不責備的。而且鄉民們見了數乙己,也每每這樣問他,引人發笑。數乙己自己知道不能和他們談天,便只好向學店仔說話。有一回對我說道,「你學過數學麼?」我略略點一點頭。他說,「學過數學,……我便考你一考。截距是什麼意思?」我想,講話都講不好的人,也配考我麼?便回過臉去,不再理會。數乙己等了許久,很懇切的說道,「不會罷?……我教給你,記着!這個詞應該記着。將來做教授的時候,出作業要用。」我暗想我和教授的等級還很遠呢,而且我也從不是數學系的學生;又好笑,又不耐煩,嬾嬾的答他道,「誰要你教,不就是距離啊!連這都不知道啊!?」數乙己顯出極高興的樣子,將兩個指頭的長指甲敲着鍵盤,點頭說,「對呀對呀!……他們根本不懂數學!我表弟在師大都被他們霸凌!」我愈不耐煩了,努着嘴走遠。數乙己剛用指甲敲了敲手機,想在底下留言,見我毫不熱心,便又歎一口氣,顯出極惋惜的樣子。
有幾回,台大的同學聽得笑聲,也趕熱鬧,圍住了數乙己。他便給他們看朱茵的照片,一人一張。台大生看完照片,仍然不散,個個都譴責數乙己。數乙己着了慌,動動手指將文章刪除,彎腰下去說道,「曾幾何時,北市大成為旁人口中的笑話」直起身又看一看朱茵,自己搖頭說,「北市大從沒有這麼恥辱的一天」於是這一羣台大生都含著關愛ㄓˋㄓㄤˋ的眼神離開了。
數乙己是這樣的使人快活,可是沒有他,別人也便這麼過。
有一天,大約是指考後的兩三天,高師大男同學正在慢慢的數落數乙己,發到各看板,忽然說,「數乙己長久沒有發文了。還欠十九個道歉呢!」我纔也覺得他的確長久沒有發文了。一個常出沒的鄉民說道,「他怎麼會出現?……他關版了。」掌櫃說,「哦!」「他總仍舊是起爭議。這一回,是自己發昏,竟被過去的同學發現了。他過去的前科,見的了光的麼?」「後來怎麼樣?」「怎麼樣?先說對不起我錯了我投降了,後來是被批鬥,批鬥了大半夜,便把留言區的發言刪了。」「後來呢?」「後來FB和IG帳號也改了。」「改了怎樣呢?」「怎樣?……誰曉得?許是到警察局報案去了。」高師大男同學也不再問,仍然慢慢的清算他的舊賬。
指考之後,氣溫是一天熱比一天,看看將近仲夏;我整天的吹著冷氣,也須穿上吊嘎了。一天的下半天,沒有一個鄉民發文,我正合了眼坐着。忽然間看見一則通知,「朱茵,是你我心中的永恆。」這聲音雖然極低,卻很耳熟。看時又全沒有人。站起來向外一望,那數乙己便在櫃臺下對了門檻坐着。他FB大頭照已經撤掉,看不出以往的意氣風發;吳氏理科企業頭銜掛著,號稱總執行長,底下兩個人按讚,分別是他和他的小號;見了我,又是一則留言,「是『因該』,不是『應該』」高師大男同學也伸出頭去,一面說,「數乙己麼?不是說要告我!」數乙己很頹唐的仰面答道,「這……下回再說吧。不要轉移話題,有沒有種到我FB私訊對質?」高師男同學仍然同平常一樣,笑着對他說,「數乙己,你又開小帳了!」但他這回卻不十分分辯,單說了一句「不要取笑!」「取笑?要是二類人不是你,怎麼跟你IG、FB同一個名字?」孔乙己低聲說道,「湊巧,湊,湊……」他的眼色,很像懇求高師男同學,不要再提。此時已經聚集了幾個鄉民,便和高師同學開始批鬥了。我留了言,發出去,排在中科女同學底下。他從破衣袋裏摸出老唱片,放在我手裏,見他滿臉倦怠,原來他便用整個晚上把各個文章申訴掉了。不一會,他發完瘋,便又在旁人的說笑聲中,用自己的小帳與自己聊天去了。
自此以後,又長久沒有看見數乙己。到了學測,高師男同學發文提醒說,「數乙己還欠十九個道歉呢!」到第二年的會考,又說「數乙己還欠十九個道歉呢!」到統測可是沒有說,再到指考也沒有看見他。
我到現在終於沒有見——大約數乙己又跑去重考了。
二O二O年七月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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更:還敢跑來為自己洗白啊數乙己
乖乖道歉安靜下去還比較有用
可憐哪