現實犧牲的愛情

跟Ray第一次見面,他對我一見鍾情。

在相處的初期,不管他用哄騙或是威脅利誘的方式,問我要不要跟他交往,我都淡淡、笑笑的讓他丟出的球擦邊而過,或是直接裝死不上場,讓他悶到一個不行。

因為,有誰會想跟少了一隻腳的女生在一起?

在感情裡因為”殘缺”受過不少傷,所以在交出真心的那一刻會害怕「這次的真心是否會在換回滿地的心碎?」

直到後面,Ray真的不介意我的殘缺,帶著我到處跑來跑去,認識他的兄弟、朋友;一起跨年、一起出門遛哒、一起打Switch,跟他在一起平凡的生活也變得有趣。
他的付出和用心,才終於讓我走下心理的高塔,牽起他的手答應跟他在一起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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交往的隔天,Ray說帶我跟他媽媽一起買送顧客的年節禮品,順路一起吃個晚餐。
沿路跟阿姨氣氛不錯,笑著聊關於他以前的往事。

點餐完我離席去了化妝間,回來後很快上了餐。
吃飯中間Ray走出去抽了根菸,當時的我以為他是擔心媽媽會不會喜歡我,所以去外面呼吸,緩和一下見家長的緊張。

Ray抽菸的時候,阿姨開口問我:「你們認識多久了?我兒子很善良,只是習慣感情用事。」

當時我沒多想什麼,只是笑著跟阿姨說:「對阿,他對朋友家人都很用心,但總是辛苦到自己。」
阿姨聽完一句都沒說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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用完餐阿姨看著他說:「我先去外面坐一下,你們慢慢吃。」說完拿著手機離開了座位。

Ray安靜地看了坐在外面的媽媽,才開口跟我說:「我剛跟媽談了妳,因為之前的車禍,所以右腳…,但裝了義肢現在都好好的沒什麼需要擔心。可是媽媽好像很不開心…。」

…呵。
難怪回座位的時候覺得阿姨的眼神變了。
難怪吃飯的時候阿姨一句話都不說了。
難怪阿姨吃飯中間一直心不在焉的打電話。
難怪他中途跑出去抽菸,因為媽媽的情緒他不知道該怎麼辦。
難怪阿姨語帶用意跟我說他兒子很善良,只是容易感情用事。
難怪阿姨吃完飯就離席,到外面長椅吹風也不願意面對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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車上氣氛像被抽了真空,一點呼吸的空間都沒有。阿姨也說禮品不買了,要直接回家。
Ray很努力搞笑想緩和這一切,也三不五時偷偷往後想拉拉我的手。
而我只是在後座咬著下唇,努力不讓眼淚往下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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到家Ray說他先進去上個廁所,要我乖乖在車上等他。
我拉開車門將令人窒息的空氣往外散。

時間一秒一秒的走,我踩在柏油路上數著1步、2步、3步……。
隨著數字從個位、十位、百位、千位,身體在1月的冷風中感覺不到冷,但心裡卻被刮起的風削去了大片,流出酸苦、泛著暈眩的腥。

Ray從家裡走了出來,點起手上的菸。
我站在街口看著街尾的他,分不清楚他的臉是因為煙模糊了,還是因為我眼睛泛起的水霧…。

轉過頭深吸了好幾口氣,將自己情緒放空,笑笑往回走抱著他撒撒嬌。
但Ray還是發現了,邊打方向盤邊輕握我的手:「妳還好嗎?」
嘴裡苦澀但不想讓他擔心:『我在消化情緒,沒事。』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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Ray沉默了一下突然哽咽:「有些話我不知道該不該說,我不知道該怎麼辦了。」
打了方向盤,車停在路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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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抱著我低低的啜泣:「媽媽剛剛哭著對我說:『我當初跟你女朋友一樣的男生交往,但是爺爺反對我跟那個男生結婚,我不懂為什麼當初爺爺要這樣,一直蠻怨他到現在。但是你跟我愛上同樣的人我卻懂了…,兒子…你可以不要跟她在一起嗎?』我...」

我輕輕的抱著哭泣的你,才發現,原來我愛你是與時間不成正比。

《小王子》裡有句話「你在你的玫瑰花身上耗費的時間,使得你的玫瑰花變得如此重要。」
而親愛的你,在我沒有發現的情況下,變得重要而且特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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你雖然總愛將阿姨掛在嘴邊碎唸、抱怨她不懂他,但我知道你心裡是很愛很愛她的。

媽媽因為擔心你難過,我因你媽的成見難受。
但我知道整件事最辛苦、最痛苦的人是你,夾在兩個愛的人中間,
無能為力。

所以為了你
親愛的,我們就到這裡。

_人生像蒲公英,看似自由卻身不由己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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『我們就到這裡吧。』
過去不好的記憶像穿心的針,提醒我現在轉身還能保全自己僅剩的、微薄的自尊心。

Ray紅著眼眶,那雙有我的眼睛裡染著水氣,緊緊的扣著我的手放在臉龐。
輕聲地顫抖:「我會找到辦法的,不讓妳再掉眼淚也不會傷到媽媽的心,我會找到的。可不可以不要還沒試過就放棄?不試試看就先舉白旗?」

親愛的,你知道嗎?
這十年我很努力的活著,試著面對世界惡意的眼光,卻阻擋不了身邊所愛的人,帶著私心的現實。

我也知道,阿姨是為你好,希望你的另一半至少不要造成你未來的負擔。
天下父母心,是吧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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『我想回家了,送我回家吧…。』在潰不成聲的眼淚裡我只能勉強擠出這句。

「我不想這樣就讓妳走,我害怕妳今天說了再見,我明天就真的再也找不到妳了。不要離開我好不好?我們先這樣什麼都不要想好不好?」Ray緊緊的抱著我,像要把我揉進身體裡般用力。

我只是沉默地看著窗外。

「妳都不願意看我了…。那…那我們還可以當朋友、我還會在妳身邊不會離開,我還是可以看到妳、見到妳,好不好?」他將我硬扳回來看著他。

『你有這麼多朋友了,為什麼還要我跟你做朋友?你只是想減輕自己的罪惡感,你可不可以不要這麼自私?』我知道不跟你說重話,你會一直抱著希望。

他看著我,眼淚滴在我手上,將頭靠在我肩上反覆說著:「這樣妳怎麼辦,妳一個人怎麼辦?我讓妳受傷了妳怎麼辦?」「對不起…對不起、對不起,拜託妳不要放棄”我們”好不好?」

我們的眼淚跟我的心,汪洋一片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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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想老天是在逞罰我吧?
碰了不該碰的感情,然後得意忘形。

當初應該被撞死不應該還活著
這樣我們就不會遇見
你跟媽媽就不用承受這些

這不是我的錯
但這是我的錯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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親愛的,你知道嗎?
我很快就會好起來的,真的…。
一直被傷心的我,就像一直感冒擁有了抗體,
只是需要一點時間而已。

只要假裝我們從沒遇見
一切都會很快好起來的

_那一天你走進了我的生命,謝謝你 成為了我的幾分之幾。
如果我又更完整一點,也是因為你。

某一天你離開了我的生命,謝謝你 曾經是我的幾分之幾。
感覺你貼著我胸口呼吸,在那一個回不去的天明。

我的,幾分之幾
你終於還是離開我的生命,留下每天都在變老的我
請記得我曾經,愛過。{1}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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Ray
你喜歡的鬆餅在你常吃的黑心蛋餅旁邊,晚上6點就關了所以記得先打電話。
你愛吃的肉桂捲只有禮拜四下午3點半才會出,記得時間別白跑了。
你摺好要跟我交換禮物的金莎玫瑰,來不及跟你拿了,所以我自己摺給了自己。

然後
答應我,不要跟阿姨爭吵讓阿姨傷心,是我自己要離開的
答應我,乖乖聽姊姊的話少抽點菸,可以的話就戒了
答應我,為了健康好好吃飯少吃糖,也別因為寂寞亂熬夜
答應我,好好對自己,不要再為誰勉強而不快樂
答應我,不要再為上一個傷害你的女人不敢付出真心
答應我,遇到更好的女人好好珍惜

然後
幸福快樂
_我愛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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致 和我相同遭遇的男孩女孩:
我們這樣不是我們的錯,但是我們沒有辦法不讓別人#tag

不要放棄愛情,也不要為愛情放棄自已。
你可以辜負愛情,但不要辜負自己。

如果你遇到這樣的人
請溫柔的對待他們,不能保護他們...至少至少不要傷害他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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今天之後,不再談承諾、不再說以後。
珍惜每一個相處的當下和片刻。

我依然相信愛情、等待愛情,
等待著那個牽起我的手,不再放開的那個人。

_幸福來得好不容易,才會讓人更加珍惜{2}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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{1}盧廣仲【幾分之幾】
{2}張靚穎 【終於等到你】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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這篇跟我自己卡稱裡的半創作文不一樣,這是我內心赤裸裸的真實。
卡友說 跟我卡稱裡的一篇創作文人名是一樣的
對,他們是同一個人,但那篇只是寫文,我們沒有上床或其他。
覺得這是騙愛心的,我無所謂。
我只希望跟我一樣的人能知道,他其實不孤單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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